橡树对葡萄酒的表白:我是一棵300岁的橡树,生长在法兰西中部高原阿列区。昨天法国国家林业管理局的林管人员来到我脚下,在我身上画上了个红色记号。几个月后,也就是今年的秋天10月份,那些木桶制造商就要来到这里,根据我的身高和腰围,决定我的身价,付清费用后就要割断我的枝杈,锯断我的跟脚,把我拉到他们的木材场,根据需要切成一米一段,然后树立起来,用巨斧劈开成三角形状,等待进一步的刮刨,堆放在露天晒场,经过2-3年的风吹雨淋,在日月星辰的俯视下,那些黑色的小家伙们附着在我的身上,它们成长发育吃喝排泄。人类说那是能够产生香气的小蘑菇,他们也管它们叫微生物,也说这叫做风干…两年以后人们精心的把我制作成一种容器,用来培育美酒佳酿的容器—橡木桶。
托尔斯泰了解我的成长经历,写过一篇激励少年和青年朋友逆境中成长的寓言作品《橡树和榛树》,“榛树阻拦橡树的幼苗成长,把阳光遮住。但是,小橡树向上伸展,在榛树的阴影里,长得更加结实。过了一百年,榛树早已枯干,而从橡子里发芽的橡树却成了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像一张大幕布似的伸向四周。”其实我应该感谢榛树,还有我身旁逼迫我长高的榉树,因为没有榉树的压制和竞争我不会长到30多米高,也不会这样的笔直和挺拔。在遥远的东方,有位叫做舒婷的女人,是我的红颜知己,她写过《致橡树》“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一个东方女人对爱的诠注。感谢那位东方的朋友,感谢木棉花妹妹。我高大挺拔,让人们赏识只是表面,我坚硬细密的质材才是我生命的意义,或成为栋梁筑起高楼大厦,或成为桌椅橱柜让人类耐用,或成为焦炭为人们带来温暖,或成为你存储和发育的摇篮—木桶,让你在几个月内吸收我的馨香和滋味,然后成为人们桌上佳人,你在橱窗里面如此的绚丽和在豪宴上那么的荣耀,而我被抛弃到酒厂的角落,等待人们的回收再利用,或者成为花盆的底座,或者成为壁炉里面的劈柴。就是这样,我甘心情愿,因为这就是我成长的意义所在。
你说你仅用几个月的时间吸尽我300年得之于天地的精华,来成就你浓郁迷人的芳香的色泽,使你成为风采迷人美丽待嫁的少女,而留给我的是洗刷不掉的酒泥和酸涩的酒石残渣,甚至是不小心侵染的杂菌。当你楚楚动人地站在富豪的餐桌中央,而我依旧躺在在昏暗的地下酒窖里,或者已经耗尽精气而被扔到了酒厂的角落.当你在晶莹剔透的高脚杯中被人高高地举起,听到的赞美和歌颂,而我却在你旁边的壁炉里面正在燃烧,你说你此时此刻早就忘记了我曾经的存在.你说你有时也会心存一丝感激,偶尔也有一点点过意不去。
你说你是葡萄树的女儿,她用5个月的时间给了你生命,而我像是你的乳娘,耗尽生命抚育你长大。你的出嫁之时,就是我被丢弃之刻,你说有些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