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较早的葡萄文字记载见于《诗经》。《诗•周南•蓼木》:“南有蓼木,菖累之,乐只君子,福履绥之。”《诗•王风•葛藟》:“绵绵葛藟,在河之浒。终远兄弟,谓他人父。谓他人父,亦莫我顾。”从以上两首诗,可以了解到在《诗经》所反映的殷商时代,人们就已经知道采集并食用各种当时称之为“葛”的野葡萄了。
据《周礼•地官司徒》记载:“场人,掌国人之场圃,而树之果、珍异之物,以时敛而藏之。”意思是场人掌管廓门内的场圃。种植瓜果、葡萄、枇杷等物,按时收敛贮藏。这样看来,在约3000年前的周朝,我国就有了人工栽培的葡萄园,并已掌握怎样贮藏葡萄。不过,那时葡萄还尚未普及,只是作为果园的珍异果品。2000多年前的西汉,张骞两次出使西域,加强了中原与中亚地区各国的友好关系,扩大了包括葡萄在内的经济文化交流,因此,史上有“葡萄自西域来”的说法。三国时期,“天资文藻、下笔成章”的魏文帝曹丕,不仅自己喜爱葡萄及葡萄酒,还把自己的想法写进诏书,告之群臣:“珍果甚多,且复为说蒲(葡)萄。当其朱夏涉秋,尚有余暑。醉酒宿醒,掩露而食……味长汁多,除烦解渴。”在魏文帝的竭力推动下,民间葡萄种植不断扩展。到了隋唐时期,葡萄的种植及其文化的传播出现了非凡繁荣的盛况。
葡萄是人们普遍喜爱的果品,其色香味俱佳,并含有丰富的营养,有很高的保健价值。早在汉代《神农草论》中就有对葡萄药理功能的论述:“主筋骨,温脾胃,倍力,令人肥健、耐饥、忍风寒。”种植葡萄还有修复环境、改良土壤、净化空气的生态功能。正因为有较高的经济效益和生态效益,目前全世界葡萄的种植面积和产量仅次于柑桔,为世界果品的第二位。美好的东西总是令人喜爱和向往,总是令人产生愉悦的情感。或许一串串绚丽多彩的葡萄体现了硕果累累的丰收景象;一颗颗晶莹剔透的葡萄代表了甜蜜和幸福;一颗颗根深叶茂的葡萄树象征着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一枝枝藤蔓和龙须寓意手牵手、心连心般亲密;一瓶瓶葡萄美酒意蕴着历史、艺术和品位。葡萄文化深厚的底蕴反映在诗词、书画、雕塑、工艺、民俗等各个文化领域。
历史上赞美葡萄的诗文数不胜数。韩愈“柿红葡萄紫,看果相扶檠”;白居易的“常撷紫葡萄,绔花红石竹”;刘禹锡的“珍果出西域,移根到北方”;李白的“葡萄酒,金叵罗,吴姬十五细马驮”;王翰的“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等名言佳句脍炙人口。唐宋时期,葡萄亦称为“蒲桃”。唐宋八大家之一的苏东坡,被贬后曾作《谢张太守送蒲桃》:“冷官门户日萧条,亲旧音书半寂寥。惟有太原张县令,年年专遣送蒲桃。”读来耐人寻味,感慨多多。
有关葡萄的画美不胜收。我从《历代御藏点评名画》中,欣赏到了明代徐渭的《墨葡萄图》,此画现由北京故宫博物院收藏。画面上题诗为:“半生落魄已成翁,独立书斋啸晚风,笔底明珠无处卖,闲抛闲掷野藤中”,令人联想到他苦难的经历,简直是他一生潦倒的真实写照。宋末元初画家温日观,精画葡萄,自成一家,人称“温葡萄”。清代女画家李素的8幅《葡萄》册页,潇洒多姿,栩栩如生,颇有大家风范。近代与傅抱石、张大千、江寒订、唐云等齐名的吴野洲大师,我从他的画集中看到了他在87岁高龄时创作的一幅《葡萄》画,一幅《葡萄双雀》画,神采并富书卷气,堪称一绝。二十世纪画家、“世界文化名人”齐白石的一幅《松鼠葡萄》,与他的其他名画一样,早已印成邮票发行,被广大集邮爱好者收藏。
葡萄文化与我国传统雕塑等民间工艺的融合,反映葡萄文化深入民间和人心。古往今来,人们视葡萄为吉祥、美满和幸福,因此无论石雕、玉雕和工艺品,有不少作品都采用葡萄图案和纹饰。这些作品具有明显的时代风格和地方特色。我在台湾故宫博物院编印的《故宫宝笈》画册中看到了两件珍品:一件是我国清代的檀香木松鼠葡萄“春”字,这是用檀香木镂雕成的草书“春”字珮,其笔划全由葡萄和松鼠组成。另一件是明代成化年间的葡萄高足盃,绿色的葡萄叶和龙须,紫色的葡萄果实清晰明丽,惟妙惟肖。笔者曾在《嘉定报》上发表过一篇《葡萄花开中装纽》的短文,说明了葡萄文化延伸到了民族服饰上,恕不赘述。
葡萄文化也体现在民风民俗上。关于牛郎织女的故事和乞巧节的传说都与葡萄有关。人们赞美牛郎织女纯真的爱情,戏称七月初七是的“情人节”。据说在夜阑更静的七夕之夜,姑娘们只要悄悄地跑到古井边或者葡萄架下屏息凝神静听,若能听到牛郎织女的泣涕声,就是得了巧。
据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出版的《葡萄生产技术手册》介绍,目前全世界葡萄总产量中,除了食用鲜果和加工葡萄干、葡萄汁外,其中85%以上用于酿制葡萄酒。全世界年产葡萄酒3000多亿升。伴随着葡萄酒产销的化、化,其“文化”、“文脉”的传播和交流,也就没有国界了。
古今中外,人们喜爱葡萄酒,是因为葡萄酒香味醇和,色彩艳丽,有着养颜美容、修身养性、的功效。光鲜美丽的葡萄经过“发酵”、“成熟”、“陈化”的酿造过程转化和升华为健康、时尚、高雅、越久越香的的葡萄酒,葡萄文化也随之拓展为葡萄酒文化。在盛产葡萄和葡萄酒的欧洲,人们把饮葡萄酒视为品文化、品历史、品艺术。讲究饮酒的三境界:赏其色、闻其香、品其味。请让我抄录《酒逢知己》一书中的一段精彩文字以飨读者:“在红酒的祝福里走上相携相挽的红地毯,在红酒的意蕴中感受团聚的甘美,在红酒的药理中获得健康的幸福,在红酒的雅致里体会时尚的感觉,在红酒的浪漫里享受澎湃的激情,在红酒的滋润下修炼身心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