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小的时候我就听说过“莒县白干”的名字,大人的餐桌上、宴请宾客的席间常有它的身影。只是“白干”二字把我给难倒了,浓重的好奇心让我不得不思考,为什么这么多酒都带有“白干”二字。这都是儿时的疑惑,这些疑惑随着人生步履变得逐渐清晰并接近真实。
2007年我顺利考上山东的高校,次喝浮来春酒,这是一件令人欣慰的事情,因为它唤起了儿时的诸多记忆,也为自己之前的幼稚而感到无言。这让我想起了我们家喝酒的传统。
祖父是一个善于喝酒的人,每餐小酌一杯,遇到有特别下酒的菜或者那些交往了六七十年的老亲戚、老朋友才会破例。祖父喝酒是一种习惯性的生活方式,年轻的时候也曾借酒消愁,也曾浪费过不少粮食,也曾和祖母闹过别扭。他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种了一辈子地。
年轻的时候还被派去修过工事,干的活正是我们现在一直所嗤之以鼻的“围湖造田”。那里的条件极其简陋,晚上煮粥直接就从湖里取水,真是五味杂陈,下雨时睡觉直接就睡树下,铺一床薄薄的棉絮,时不时还有雨点打落到他的额头上,因此晚上感觉非常之冷。这时祖父会把藏起来的谷酒偷偷地拿出来小嘬几口,寒冷之意骤然褪去,欲睡之意也逐渐袭来。祖父86岁,弯着腰,驼着背,不顾家人反对,还能自己种菜,其实我觉得应该感谢酒的陪伴。适度饮酒是有益身心的,尤其能加强老年人的血液循环和神经系统的灵敏度。
跟祖父比,父亲更加随性,每次在家里都要和祖父对饮一杯;在外面则豪放,视情况、分场合地应对自如。父亲在喝酒的时候脸色变化不大,可能是因为身体机能较好,还有一个可能是他们大人喝酒不像年轻人经常一口见底。他们喝酒的方式并不是像年轻人这么冲动,在慢饮小酌的同时体味酒的醇香,在酒桌间共享一份和谐与宁谧。
然而,在我的身上并没有一丝酒气,也无法传承我们家族优良的传统。在老家,儿子长大后给父亲打酒是理所当然的孝心。不胜酒力的我只好在父亲节给父亲和祖父送去美好的礼物,把“白干”的浓情带回到父亲和祖父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