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推开门看见他的时候,红酒开始在全身蒸发。昏黄的灯光下,他的目光坚硬而迷离。他一把将我推进来,狭小的空间中即刻弥漫着浑然而灼热的亲吻。他的双手混合着酒气开始蒸腾我肌肤的沸点。耳边震荡的不知是原始荒原上的嚎叫还是甜蜜温柔乡中的呢喃。当他凌乱的发扫过我面颊的时候,我清晰地感到他冲撞进我的身体。眼睛还是那么温柔,可他让我感到了残暴。当时间定格为雄性的喷射时,我有想飞的冲动,虽然我无力,我热。
这一幕在我梦境中一次次地出现,直到让我疑惑他的真实与虚幻。坦白地说,我企盼他的真实性,就象我渴望冬日的暖阳能肆意地抚弄我的春情,让我在尖叫的夜里高潮和崩溃。
至今我都对他的女友没有印象,那仿佛只是一个幻灭的影子,会让他有时多出一丝连我都无法捉摸透的忧伤。但这不会成为我的心里防线。也许我根本不需要什么心里防线。
我现在开始怀疑他的腼腆都是装出来的。我在心里诅咒过他,因为我无法驱赶他留下的雄性气息,包括留在我体内的。
我和女友总是点一瓶红酒,我怕它的醇烈,所以我用汤力水稀释。女友喝点酒眼睛就开始迷离,她看他,也听他。在这里他与我的距离永远不超过十米。这个距离是我计算出的,而且我将它定为诱惑的标准距。他目光散漫,但会在特定的某首歌的时候看我,用一种温柔近乎锐利的目光。我没有过自慰的经历,但我想那感觉就象被他的目光拨离。从那以后,我爱上了这种自慰。
“五月花”是我喜欢的名字。他坐在我的对面,象邻家的男孩清亮、可亲。他很痴迷地看着促销小姐身上辛热的老虎,点了tiger啤酒。这是一种很舒服的谈话,距离适中,话题随意。没有其他熟识的人,我和他如此近距离地相视。我有把握表现得清淡从容,因为我擅长。“你看过那部电影吗?”我回头看见身后的墙上贴着一张的海报。黑色的流线勾勒出女人的身体。“《艳舞女郎》。”他的笑开始浮动坏意。我吸啜一滴西柚汁,竭力找出一些纯情的话题来配合他邻家男孩的形象。回去的车上,他的吻格外湿润,也或许那种湿润根本是自己的。
这种法国(France)红酒的味道是香醇的,流淌进胃里会产生一种迷幻的意识,这种意识被音乐刺激后,象裸体地绽放在黑夜中的玫瑰。我很痴迷的一位台湾男作家推崇“意淫”,虽然他不知上过多少女人。后来他对我说我们是在意淫。他说那时他觉得我们除了做爱什么都做了。
我忘记了上次做爱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跟什么男人。他的进入让我麻醉,我拒绝地盼望着。窗外夜色浓郁,他牵引着我漂流在海面上,海浪一次次地冲撞,让我迷失,让我疯狂,让我在海迸发的时候响亮地呻吟。天亮的时候,海倦怠地退去。那丝亮光透过窗帘射进我屋内的瞬间,我疑惑地发现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浑身冰凉,周遭空洞无物,随身听里隐隐地传出一个男歌手为某网站演译的情歌。
念书的时候,老师批评我上课时“神游”,想一些虚幻无边的事。这毛病到现在也没有改正。甚至发展到在喝过酒之后越演越烈。我已迷恋上了这种红酒,迷恋上了它加过汤力水之后的甘之若饴。今天它的味道一如往日,让我又虚幻地想像出这么多故事,尤若梦境。
浸泡在红酒中的故事,音乐响起,目光再现,易想起,也易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