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酒与希腊文明史

“奥德赛误入独眼巨人洞内面临死亡威胁时,他发动手下人四处采集野葡萄,用脚踩出葡萄汁,酿成葡萄酒,将独眼巨人灌醉,乘机逃脱……”是《荷马史诗》中早关于酿造葡萄酒的记载。

古希腊人喜欢葡萄酒。荷马史诗中多次提到葡萄酒。早在公元前6000年前,希腊就有了酿酒工艺。酒与希腊古老的文明紧紧相连,如果说没有酒就没有欧洲的历史和文化,那么作为西方文明摇篮的希腊在酿酒业方面,也是欧洲的先驱。希腊的酒主要是葡萄酒,古希腊将葡萄酒试为人类智慧的源泉,在各种饰物中随处可见葡萄、葡萄园和盛满葡萄酒的各种泥陶酒具。

而在讲述古希腊人生活和社会风俗的古希腊神话中,葡萄酒和狂欢之神狄奥尼索斯 ( Dionysos)是一位极有感召力的神。同时也是一位布施欢乐与慈爱的神。据传说,他是宙斯(Zeus)和西姆莱公主(Semele)所生的儿子。宙斯的妻子赫拉(Hera)是只醋坛子,凡是宙斯与别人相爱,她一定要作陷害性的报复。原来,宙斯与人间女子相爱时,都以化身出现。但是赫拉劝诱怀了孕的西姆莱公主请求宙斯现出本相,以证明爱情的神圣性。在西姆莱的请求下,宙斯表示同意。宙斯是希腊宗教和神话里的主神,他的威力太大,西姆莱这个凡间女子无法承受,结果被雷霆击死。宙斯从西姆莱的腹中取出未足月的胎儿,缝入自己的大腿。宙斯在这段时间里成了瘸腿。儿子足月后出生,取名为“狄奥尼索斯” 意思是“宙斯瘸腿”。这样,狄奥尼索斯出生过两次。狄奥尼索斯的生死神奇传说以及他同美女阿里阿德涅的婚姻,使得他在有些地方,人们几乎把他和太阳神阿波罗(Apollo)同等对待。

当狄奥尼索斯成年以后,经常带着一群头戴花冠的随从在全世界各地游行,从一个国家到另一个国家。随从中有老迈的西勒诺斯,长着尾巴和山羊蹄子的萨提尔和潘神,还有山林水泽的仙女们。俊美无比的酒神走在队伍前面,其表征是一个由常春藤、葡萄蔓和葡萄果穗缠绕而成的花环,一支杖端有松果形物的图尔索斯杖和一只叫坎撤洛斯的双柄大酒杯。人们也都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加入喧哗的游行队伍,围着他边唱边叫,乱奔乱跑,或者跳起节奏欢快的旋舞。狄奥尼索斯走到哪里,就把葡萄酒的酿制技术带到哪里。无数人在他的帮助下掌握了酿酒工艺,从而摆脱了贫困,更多的人享用到了他酿制的琼浆玉液。狄奥尼索斯由此赢得景仰,被人们尊称为“酒神”。在古希腊的文学作品中,有这样一段赞美酒神狄奥尼索斯的话:他酿造液体葡萄酒送给人类,弥补营养的不足,减轻那些可怜人的忧愁;他自己是一位天神,却被奠在地上敬奉,使人们获得幸福。

早在公元前7世纪,古希腊就有了“大酒神节”(Great Dionysia)。每年3月为表示对酒神狄奥尼索斯的敬意,都要在雅典举行这项活动。人们在筵席上为祭祝酒神狄奥尼索斯所唱的即兴歌,称为“酒神赞歌”(Dithyramb)。伟大的酒神赞歌时代也是伟大的希腊抒情合唱诗盛行的时代,并导致了古希腊戏剧、音乐艺术的发展。古希腊的悲剧、喜剧和羊人剧都源于“大酒神节”。后来这种用美酒和歌舞来表达对酒神崇敬的祭祀活动被推广传播开来,慢慢地演变为我们今天所熟知的狂欢节。

值得一提的是,在希腊时期,葡萄酒除了被用来作为祭祀的用品,也是一般人饮品,是同时分属人与神的饮料,此外还被赋与医药的功能。酒神具有疯狂的象征,暗示着对理性和文明的威胁,同时也表志享乐以及人类本性中属于动物性的一面。

葡萄酒和希腊文明史的关系如此复杂和密切。对葡萄酒历史的研究为探索古希腊诸多文明的发展演变开启了一扇大门。当在闪烁着霓虹灯的酒吧中品味葡萄酒时,仿佛舌尖上都沾染了葡萄酒的味道,浓郁的酒香和着神秘的醇美一起飘荡在纯蓝色的天空,带领着我们一起回到古希腊那片欢愉、神秘的浮动世界。我们可以想象得到那一束束来自古代酒神节上的焰火,正舞动着腰身向我们讲述人类社会演变的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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