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天下,酱酒宣传虽有雷同之嫌,但却颇有书同文、车同轨的风范。言必称“12987”、“五年生产周期”,反复强调其品类优势。
反观坐拥大半江山的浓香,宣传则主要集中于产品,缺乏品类声量的合力,以致于给人以“沉默”的错觉。
以产品宣传对战品类宣传,在高度、强度、统一、延续、频次上均无法抗衡,遭到压制一点儿也不奇怪。
何以至此?工艺流派多,塘里大鱼多而已。
以酱香而言,茅台的核心地位毋庸置疑,能够凝聚、带动酱香板块的各种资源。
而浓香则强者纷立,不仅有单粮、多粮之分,各地流派也是琳琅满目。
你称王来我称祖,想要唯谁马首是瞻基本不现实。
再者,在浓香独领我国 白酒市场风骚的几十年间,浓香内部的竞争已然催生出各自的差异化宣传,写下了一大堆的恩怨情仇,很有点积重难返的意味。
于是乎,行业中出现了两种声音:
一是呼吁浓香联合,统一口径,强化品类宣传,合力阻击酱香;
二是应时就势,干脆淡化浓香概念,转而分化出许多新的香型,各自安好。
前者是正面硬刚,以统一对统一,以品类对品类,就像是帝国间的战争;
后者则是化整为零、避其锋芒,分散酱香的攻击力量,仿佛联邦与帝国的扯皮。
帝国,意味着力量的整合,意味着强大;联邦,则意味着独立的意志,意味着自由的发展。
这两种法子孰优孰劣?
第1种路数是正道,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但实现的难度极大,且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在酱香势头正旺的情况下,万一没干过就大家遭殃;
第二种路数是蹊径,易于实现,能争取到大量的时间和空间,但会丧失浓香品类的旗帜力量,无法正面阻击酱香的强大,且会出现大量的牺牲者。
出于现实原因,我们基本可以暂时无视第1个办法,而对于第二条路的结果,我们可以用历史上的两次战争来推演。
一个是战国的七雄争霸,另一个是波斯帝国对希腊联邦。
战国后期,秦国独强。有趣的是,其余六国在合纵抗秦这件事上敷衍,却热衷于吞并更弱小者。秦国强,不跟它打,割了地给秦国,就灭更弱的国来补损。战到后,结果大家都知道,秦国胜出,一统天下。
而波斯帝国对希腊联邦则不同,前后三次远征,打了半个世纪,摁下爱奥尼亚起来斯巴达,摁下斯巴达起来雅典,一直拖到波斯自己内部出了问题,铩羽而归。其后更被希腊马其顿的亚历山大整合希腊力量,一举荡灭。
同样是帝国对联邦(战国后期,秦和六国的实力对比已然符合帝国对联邦的性质),为什么结果迥然不同?
潜心分析,这两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有以下两点异同之处:
一、 秦国奋六世之余烈,从秦孝公到秦王嬴政,国策延续性好,内部高度统一,没出幺蛾子;波斯则没稳住,帝国内部出了大问题;
二、 希腊联邦和战国六国一样,相互间经常搞些捅刀子的事,但在希腊文化的维系下,其联邦有较为统一的地域、民族认知。而战国六国则不然,其国人对“国”的概念很弱,有本事的人跑到别国去施展抱负是很平常的事。
至此,我们可以得出影响胜负的三个关键因素了:
一是帝国的实力大多强于联邦,因此,战争的时间能不能拉得足够长,范围能不能扩得足够广是联邦能否获胜的先决条件;
二是看帝国本身能不能刚得足够久,保持足够的统合性;
三是联邦是否有强力的纽带维系,对外意识够不够强。
让我们把这三个要素套用在浓香和酱香的战争上(以浓香分化为众多小香型为前提)。
首先,浓香如今至少仍占据半壁江山,不管是企业还是省级龙头,大多都有相对稳固的消费人群和市场地盘。考虑到白酒较强的口味习惯性,以及品牌文化、市场渠道、价格层面的多方竞争态势,浓酱之争绝非短时间内可以落下帷幕。特别是浓香分化之后,酱香将面对更为复杂的局面。因此,在第1个要素上,浓香是拖得起的。
其次,酱香目前虽仍维持着相对统一的局面,但分化的趋势已然显现,譬如习酒的去茅台化、国台和郎酒的独立意识等。此外,随着酱酒全国化的进程,以及当前酱酒逐利所催生的种种乱象,酱酒板块生变的可能性很大。事实上,不管什么品类,做大以后都会分化,浓香如此,酱香也如此,至于能否在变局中抓住反击的机会,那另当别论。
后,面对酱香的压力,浓香酒企们或许会有统一的品类意识,但知易行难,真要联手对外恐怕落不到实处。此外,因文化、工艺、地域的不同,也很难说浓香酒企间有什么强力的纽带。而在浓香分化成“诸侯国”之后,也绝不会念在同为浓香一脉的情面上而手下留情,在酱香进击的压力下,内部倾轧会更加剧烈,实力孱弱者将受到酱香和浓香强者的双面夹击,会有众多的牺牲者。
综上,三点要素中占了两点,浓香以分化应对酱香潮基本是可行的,也符合马太效应的规律。其实说到底,浓香VS酱香这个话题有点虚,让自己的企业活得更好才实在。
如果真像盛初董事长王朝成所说的那样,浓香实现了分化,白酒业的竞争格局将更为精彩纷呈。当然,浓香也将失去品类高地,酱香很有可能在经历失去对手的短暂迷惘之后,顺势坐实“白酒第1品类”的位置,实现整体上的碾压。(文章来源: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