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酒是大地赠与人类的果实,因此我们至少要对大自然怀着一种感恩的心。同时也应该对在其生长过程中付出辛苦的劳动者怀有一种感激。
这不像是变戏法那样简单,也不是像在沙滩上散步那样浪漫。在葡萄种植区,就如世界上其他地方一样,一天也只有二十四小时,天是一样的蓝,草也一样的绿,干活儿的人也是来了又走,走了又来。
从一片棕黄的叶子从葡萄藤上落下的那一刻开始,葡萄园里就开始忙碌起来,白天的时间已经不够用了,于是所有的工作都从早上七点开始,那时的阳光还没洒满触目昏黄、落叶满地的山谷,脚下的地面在厉害的霜冻之中紧绷着。
难熬的是,就像在收获季节里一样,这时没有什么周末可言,换句话说,你一直需要剩点儿多余的体力才能在那种环境中继续干下去,但那个时候,谁还会有一点儿富裕的精力?只有修枝剪叶的那帮家伙才有。
从本质上讲,修剪就是修理葡萄藤。今年修剪的枝条直接关系到来年葡萄藤的生长,因此需要格外小心。窍门是在正确的地方剪掉正确的分叉,这样能让葡萄藤来年长出健康的葡萄枝叶,结出味道鲜美的葡萄。
修剪是为葡萄藤描绘下一个季节生长的地图,一旦叶子掉光了,你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出来,哪里不能再长了,哪里太挤了,哪里需要长出去。你要做的就是把葡萄枝截到适当的程度。另外,这种垂直定位发芽的方法,也有助于葡萄藤长成后,上面的葡萄易于采摘。
从理论上讲,剪枝很简单,但实际操作起来,不仅单调无聊,而且极难干好,异常耗费体力。葡萄藤是很有韧劲、很倔犟的植物,可以承受各种各样的环境和自然条件的考验。由于它们是藤条,需要利用周围的环境来支撑、借力,于是长出小须根缠住铁丝,甚至抓住邻近的枝条来固定。即使修剪得很,要想把它们弄下来,也需要剪枝手的耐心、毅力,有时甚至得使蛮劲。有的时候,这会让人特别沮丧,你干得越累,越能听到葡萄藤对你的嘲笑:休想把我修剪好,休想把我弄掉。
大多数和葡萄园工作有关的烦恼,源头就是交流不畅,但是如果一个葡萄园能长时间地留住一些员工,这样的麻烦就少得多。有一种简单的办法能分辨出员工能否长期呆下去:喝酒。如果酒的味道好,那就意味着在葡萄园里干活儿的人会以自己在冬天里严寒之中的辛苦劳作为荣,如果剪枝的时候不留点儿血,不出点儿汗,不可能收获美味的葡萄,更别提接下来酿造葡萄美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