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1日,广安市武胜县景区宝箴塞里热闹非凡举行了白酒宴。维修一新的段家大院里,80桌坝坝宴摆得满满当当,来自成都、重庆等地近千名游客大快朵颐,体会了一番传统的川东庖汤宴——杀猪酒。“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这也许是当下不少城里人的真实写照。而不少景区和农家乐也因此量身定做,推出吃“庖汤宴”、“杀猪酒”这种传统的民俗活动。记者了解到,仅是今年,“杀猪酒”就已在宜宾、广安、南江以及成都附近的农家乐纷纷举行。而借助微信等互联网传播,参与者相当惊人。对他们来说,临近年关,邀上三五亲朋到乡下看杀猪匠娴熟的“一刀准”、吃农村地道的“八大碗”、买生态猪肉、体验传统乡情,别有一番滋味。
壹:庖汤宴
承载传统乡情
《孟子梁惠王》曰,“庖有肥肉”。庖汤,主要是清水煮新鲜猪肉,其中主要是大片的肥肉,以及诸如肠子之类的杂碎。再把用大碗盛好的已经凝结成块状的猪血放进汤锅,才是烫煮各类新鲜蔬菜。这种做法的庖汤清醇甘香,油而不腻,回味无穷。
在四川很多地方,临近春节时杀年猪,都有请周围乡邻及亲朋好友吃庖汤的习俗。而年猪是农家来年主要的营养积蓄,因此杀猪也被赋予了仪式感。有的逢单日才能杀猪,有的还要举行燃香烧纸的祭奠仪式。待年猪宰杀后,主人就端上一大锅热气腾腾的庖汤招待大家。
这些乡村民俗,如今吸引着越来越多的城里人。宝箴塞旅游区工作人员张露介绍,当地的庖汤宴原本为推广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宝箴塞的旅游而打造,没想到2010年元旦举办以来,一年比一年火。“去年的庖汤宴还只有50桌,今年80桌庖汤宴提前半个月就被预订一空。元旦这天,仅成都过来的游客就有200多人。”
庖汤宴上,农家“八大碗”是游客们的。在段家大院的后厨,庖官早在前一天便宰好年猪,炸酥肉、烧白、夹沙扣、扣鸡、扣鸭……元旦当日一大早便生火开蒸,不久段家大院便弥漫着浓浓香气。上午10点左右,宝箴塞还邀来杀猪匠现场表演杀年猪。杀猪、通杆、刨毛、剖边……成都游客罗新文的儿子一直兴致勃勃又好奇地观看,一边自言自语,“我终于知道猪的样子了!”他的爸爸并没阻止他观看这些“儿童不宜”的场面,“因为我不想自己的孩子一直被堵在钢筋水泥的城市中,永远不认识农村和大自然。”
中午12点,伴随着一声“开席了”,滑肉、猪下水、猪肝、肥肠等煮成的庖汤撒一把葱花,就热气腾腾端上桌。舀一勺香浓的汤,泡一碗甑子饭,仅是食材本身的香味就让人觉得满足。成都游客张岚笑称,她平时为了身材很少吃猪肉,“但这个‘八大碗’吃起真香,我一口气吃了两碗饭!”
贰:到农村“杀年猪”受追捧
庖汤宴的走火,背后有城里人的“乡愁”,更有众人对健康食品的追求。请农村朋友在家里喂一口粮食猪,年底到乡下宰杀,吃一顿杀猪酒,分几十斤没喂过瘦肉精、饲料的生态猪肉,便成为不少城里人的新追求。
1月1日,在成都开装饰公司的熊建平放下节日生意,和几个朋友开车浩浩荡荡前往宝兴县。几天前,宝兴的藏族朋友能卡大叔通知他,帮他喂养的年猪已有100多公斤,大家便决定趁元旦节去杀年猪、分猪肉,顺便躲雾霾。
从成都到宝兴,仅路上就四五个小时,“算上过路费和油钱,在成都都可以买几十斤猪肉了。”但是,自从3年前在能卡大叔家吃过真正的跑山猪肉后,熊建平便再也不想在菜市场上买肉了。“我们寄养的猪可以漫山遍野跑,吃的是猪草、玉米、掉在地上的苹果和梨。仅是白水煮,香味就不同。”在藏族朋友家,熊建平一行喝了酥油茶,吃了去年的腊猪排、新鲜的回锅肉和烤土豆。而临走时,他们带上新宰杀的年猪高高兴兴地回家。熊建平说,“我们已在这里寄养了3年的年猪,每年过来杀年猪,就是一次深度乡村游。”
在汶川水田坪村,多年坚持在紫坪铺水库库区植树的“阿坝好人”王一中家的杀年猪,已成不少成都人的一个节日。从2010年开始,王一中开始生态养殖,猪儿吃的是玉米、红苕和蔬菜,种植的肥料就是猪儿粪便沤制的沼液沼渣。王一中植树时说的一句“我在上游给你们(成都人)把水守到”,感动了无数成都人,而他家每年的杀年猪,便有网友自发组织前往采购。
去年,王一中家喂了8头猪,每头都有130公斤左右。而今年元旦前杀年猪,居然有六七十位网友浩浩荡荡“杀”到他家,买光了5头猪肉,大家品尝杀猪饭的同时,还顺便徒步了赵公山。1月7日,剩下的3头猪也出栏。其中一头被成都一家企业订购,公司负责人说,“这些猪肉比市场上每斤贵了10元左右,但吃得、买得放心。”
叁:乡村“慢生活”
成卖点
无论是古意的“庖汤宴”,还是粗犷的“杀猪酒”,乡村民俗风情传递的“慢生活”状态,已经成为不少地方开发旅游的新卖点。把吃庖汤宴打造成一个节庆,不少地方正在跃跃欲试。
武胜县旅游局相关工作人员介绍,宝箴塞虽然是第六批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但从旅游的角度,并不如山水风光吸引游客。为此,当地才想到深入挖掘民俗文化,把旅游和民俗结合进行推广。刚开始,庖汤宴还只是吸引南充、广安等附近的游客。随着度扩大,成渝两地的客人也开始增多。尤其今年,宝箴塞不仅和成都的各大旅行社合作进行推广,还在微信平台进行轰炸传播,并且在宝箴塞官网上提前售票,结果80桌庖汤宴提前卖完。张露解释,“宝箴塞门票平时就要70元,而庖汤宴这天同样只需70元,还能吃一顿丰盛的‘八大碗’,当然有人愿意来体验一把。”
在巴中市南江县,以乡村旅游为卖点的庖汤节今年已经举行了第二届。300多桌庖汤不仅满足了游客的口腹之欲,内容丰富、精彩纷呈的民间文艺表演,也让大家耳目一新。
庖汤宴的风潮还刮到了川南。兴文僰王山景区已在农历冬至前热热闹闹举行了“风情庖猪汤”活动,神秘的杀猪祭祀,欢快的苗家敬酒歌,香喷喷的庖猪汤以及热情的篝火晚会,少数民族的民俗打动了无数游客。据悉,长宁县梅硐镇红光村的庖猪汤活动也正在筹备中,当地政府官微还将进行发布推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