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洋首富”酿出的葡萄酒

1915年巴拿马万国博览会上,一种来自烟台山脚下的葡萄酒一举获得4枚大奖。

烟台山位于烟台市芝罘区北端,东、北、西三面环海,这里不仅具有秀美的海滨自然风光,还是不同历史时期、不同性质的文物荟萃地。烟台山山脚下不远的地方,有一处精致的中西合璧式样的院落,这就是烟台张裕葡萄酿酒公司的旧址,如今的张裕酒文化博物馆。在博物馆内珍藏着一枚金质奖章——1915年巴拿马万国博览会金质奖章。

1915年2月20日,万国博览会隆重揭幕,来自31个国家的20多万件展品分别在11个展馆展出。这是首次派团亮相舞台,外商对的茶叶、瓷器、丝绸早已熟悉,但对的葡萄酒还闻所未闻。

于波说,根据张裕公司内史料的记载,在展览中的一天,面对冷冷清清的展台,张弼士决定主动出击。他倒了一杯张裕可雅白兰地,向一位名叫莫纳的法国商人走去,建议他品尝一下张裕葡萄酒。莫纳先生漫不经心地摇晃着酒杯,不料那琥珀色液体弥漫出的酒香扑鼻而来,令他十分惊讶。抿上一口,回味再三后,莫纳询问道:“此酒产自哪里?”张弼士悠然一笑:“烟台。”

在万国博览会评审委员会随后颁发的各类奖项中,产自烟台的“可雅白兰地”、“红玫瑰葡萄酒”、“琼瑶浆味美思”和“雷司令白葡萄酒”一举荣获4枚大奖(GrandPrize,巴拿马博览会的荣誉奖章,高于普通金奖)。

当地华侨社团设宴庆祝,张弼士在庆祝宴上即席发表演说:“在这盛大的酒宴中,一眼望去,锦绣华堂,全是令人自豪的东西。一是早已驰名世界的菜;一是享誉的瓷器,摆满整个大厅;还有一件是这获得金奖的葡萄酒,都是举世无双的好东西。唐人是了不起的,只要发愤图强,就能后来者居上!”

酿酒师是外国领事

唐代曾有“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的诗句,元朝曾有“芙蓉春帐,葡萄新酿,一声金缕樽前唱”的散曲,但到了1892年,当张弼士在烟台创办张裕葡萄酿酒公司的时候,他遍查古籍却不得酿酒之法,只好从西洋聘请酿酒师。

张弼士聘请西洋酿酒师的过程一开始并不顺利。1893年,马来西亚的朋友向张弼士举荐了一位英国酿酒师,名叫俄林。张弼士当即与其订立聘书。不幸的是,第二年夏,俄林在前来烟台的途中突患牙疾,误医而丧命。后来,一位在新加坡的德国医生又推荐了荷兰酿酒师雷德勿,然而到1895年,当雷氏将酒样寄到新加坡后,张弼士请当地化验师进行化验分析,结果认为:葡萄甚好,但酿酒方法欠妥。这年冬天,雷德勿的叔叔来新加坡透露真情,雷德勿只是做过葡萄酒生意,并无实际酿酒经验,张弼士只好将雷德勿解聘。

直到1896年,身为奥匈帝国驻芝罘(烟台旧称)领事馆副领事的拔保男爵(BaronM.VonBabo)毛遂自荐,张裕才找到真正合适的酿酒师。拔保男爵出身于维也纳地位显赫的佛朗茨·约瑟夫家族,他的父亲是一位葡萄酒酿造专家,曾发明过测定葡萄的糖度表“拔保糖度表”。拔保在青年时期曾随父亲学过酿造葡萄酒,并在奥国葡萄酒厂工作。张弼士与持有奥国酿酒师证书的拔保一拍即合,请他出任张裕酿酒师。拔保男爵索性将领事馆也搬进了张裕,所以当时张裕的门楼上居然挂着一面外国国旗。

进入张裕后,拔保男爵与张弼士的侄子、张裕总经理张成卿一道,从欧洲引进葡萄苗,督建地下大酒窖,主持酿造了红玫瑰、白玫瑰、樱甜红、高月白兰地、夜光杯、佐谈经、琼瑶浆等15个品种的葡萄酒。张裕在1915年巴拿马太平洋万国博览会上夺得金奖的白兰地、琼瑶浆、红玫瑰,都凝聚有拔保男爵的心血。

1914年,次世界大战爆发后,在张裕工作了18年的拔保男爵奉命回国。继拔保男爵之后,又有来自意大利的巴狄士多等多位西方酿酒师效力张裕。

海滩酒窖、葡萄挑子

1894年,创业伊始的张裕决定建造地下大酒窖,工程由张弼士的侄子张成卿负责。从国外来的建筑师先是按照西方的酒窖建筑方法进行施工,采用铁梁拱联,钢砖砌墙,然而地下水锈蚀超出预期。后来,建筑师改用传统的大青石合土敏土(水泥)拱联改造地窖,蜿蜒而下的螺旋梯亦用永不锈蚀的石条所造。为建酒窖,张成卿积劳成疾,需要工人用小推车每天送他进入酒窖工地,终英年早逝,年仅42岁。大酒窖经三次改建,终于在1905年建成。

博物馆的讲解员说,地下大酒窖占地面积1976平方米,可陈放500多只橡木桶。窖深7米,低于海平面仅1米有余,是世界上的“海滩下的酒窖”。张裕“海滩下的酒窖”为贮存葡萄酒提供了非常理想的湿度环境,四季的温度保持在11摄氏度左右。如今,这个酒窖成为来博物馆参观的游客必去之地,酒窖内还排列着3个制成于1908年左右巨型橡木桶,每个桶贮酒1万5000多公升,到现在已经有百年的历史了。

在博物馆内还有这样的记载,张裕热闹红火的时候,当是葡萄收获的季节,而光绪年间那奇特的葡萄挑子队又为烟台一大景观。

张裕的葡萄园距离发酵厂区有十几里路程,为了防止果粒挤压,保持其新鲜、完整,葡萄挑子是适合的运输大队。葡萄挑子们都是清一色的山东大汉,肩挑盛满葡萄的大木桶,足有一百五六十斤重,上面再盖上些绿绿的葡萄叶子遮光。虽是肩挑重担,但必须要腿轻、肩稳,挑子要颤起来,人要精神起来。

这葡萄挑子队的二十几个人走起来,甩手投足、整齐划一。有时,带队的工头还会威严地低吼一声:“甩起来!”葡萄挑子们就会“刷”的一声将扁担从这个肩换到那个肩;过些时候,又会按照号令“刷”的从那个肩换回这个肩,这被称为“甩肩”。

这种场面,常常使围观的烟台人肃然起敬,影响所及,连巡警也不由得施以注目礼。

(张裕酒文化博物馆提供文中涉及史料内容)

世博会荣誉榜·张裕葡萄酒

1915年巴拿马万国博览会上,张裕葡萄酒公司的“可雅白兰地”、“红玫瑰葡萄酒”、“琼瑶浆味美思”和“雷司令白葡萄酒”获4枚大奖(GrandPrize,巴拿马博览会荣誉奖章,高于普通金奖),标志着葡萄酒获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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