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我醉入酒中

记忆中,醉酒的次数并不多,不是因为海量,而是自己对酒有一种天生的抗拒,除非万不得已,轻易不愿意举杯。今夜醉了,醉得彻底。走出酒店,天旋地转,腹内翻滚,时时有什么东西要喷薄而出,强自抑制,坐在酒店外的台阶上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人来人往,经过的人时不时会瞄上一眼,这一刻,觉得自己象一只小猴,在众目睽睽之下,所有的自尊被陌生的目光扒开了层层的外衣,在轻拂的夜风和妖冶的霓虹灯光中苟延残喘。

如我辈者,不喜饮酒,更不善饮,但爱酒者也是大有人在。爱与不爱,不能改变酒的发展历史。在数千年的文明发展史中,酒与文化的发展基本上是同步进行的。在我们的祖先尚为猿的时候,就已经和酒发生了关系。因为,地球上早的酒,应是落地野果自然发酵而成的。所以,酒的出现,不是人类的发明,而是天工的造化。

酒的出现可谓由来已久。甲骨文中早就出现了酒字和与酒有关的醴、尊、酉等字,从中可以佐证酒的存在之久。至于文史中的记载更是枚不胜举,如部诗歌总集《诗经》中有“即醉以酒,即饱以德”(《大雅·即醉》)。还有《周易》、《周礼》、《礼记》、《左传》等典籍中,关于古代酒俗的记载更多,如“酒者可以养老也”(《礼记》)、“酒以成礼”(《左传》)等。

自古及今,酒一直在陪伴着历史兴亡的脚步前进。从远古以来,酒是祭祀时的必备用品之一。巫师在进行各种活动中,都要用酒。在古代,统治者认为:“国之大事,在祀在戎”。祭祀活动中,酒作为美好的东西,首先要奉献给上天、神明和祖先享用。战争决定一个部落或国家的生死存亡,出征的勇士,在出发之前,更要用酒来激励斗志。“鸿门宴”、“杯酒释兵权”的故事深入人心,酒与国家大事的关系由此可见一斑。

我虽不善饮,却极是羡慕那些“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豪放之士。“何以解忧,惟有杜康”,微醉中,曹操直抒豪情,杜康因曹操而负盛名;怀素性格疏放,不拘小节,尤爱喝酒,酒后作书特佳,曾一日九醉,每因酒后小豁胸中之气,便提笔急书于粉墙之上,其势若惊蛇走虺,骤雨狂风;满壁纵横,又恰似千军万马驰骋沙场。可以说,没有酒,那来怀素的狂草?

酒与诗关系更为密切,诗因酒而精彩纷呈。“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曾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诗酒相得益彰,俯拾兼是。尤喜那句“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那份眷恋与无奈,非在酒中不解其意。

酒是好东西。酒是好朋友。天子赐酒,喝的是荣耀;美人劝酒,喝的是柔美;曹操煮酒,喝的是雄风;刘伶醉酒,喝的是知音;陶潜菊酒,喝的是悠然;朋友邀酒,喝的是友情……千般万种的人生滋味,也因了酒的滋润而芳香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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