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的浊雾,弥漫
那是撒旦的长舌
幽绿的酒液,闪烁
那是缪斯的眼眸
它是迷幻的毒药,是惑情的春药,亦是解愁的灵药
它,是苦艾酒(推荐阅读;苦艾酒好喝吗?苦艾酒兑什么喝才好喝)
神秘的苦艾酒
苦艾酒(Absinthe)是一种由苦艾、茴芹, 茴香等药草制成的烈性酒,度数在45至72度之间,带有药草香料的芳香,饮之有苦味,喜欢的人认为它“奇香无比,苦味独特,令人迷恋”。
苦艾酒有白色(无色)、琥珀色等,但较常见的还是诡异妖艳的绿色,这种苦艾酒是将草本原料在酒中浸泡,有些像药酒。通过浸泡,不但能用天然的叶绿素染色,也可让酒风味更加复杂。
在许多宣传中,苦艾酒一直以美艳魔女、骷髅等奇幻形象出现,撩拨着人们的神经,苦艾曾一度被当做施行巫术的材料,坊间流传一种巫术:用苦艾、寿菊花、百里香等草药调和,涂抹全身,便可梦到“未来伴侣”的模样。
关于苦艾酒的起源,众说纷纭,但在罗马时期,就有了苦艾酒的原始形态。罗马的博物学家老普林尼在他的《博物志》里记录到:战车比赛的头筹们通常都要饮上一杯浸着苦艾的酒作为胜利的象征。
目前人们普遍认为,苦艾酒是由一位叫Dr. Pierre Ordinaire的法国医明的。这种碧绿透明,气味强烈,口感极苦的酒水,可用来驱寒,健胃和驱虫,被军队当作防疫品发放给官兵来应对疟疾。
后来,一位叫做Major Dubied的商人高价收购了苦艾酒的配方,并在1797年开设了前列家苦艾酒酒厂,自此苦艾酒成为了商品,开始投入市场。(推荐阅读:你对苦艾酒了解吗?)
令人疯狂的“绿精灵”
19世纪,苦艾酒在法国成了流行饮品,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当时法国人的年消费量能达到36万升,曾有人记录下当时的盛况:“法国人用一杯苦艾酒迎来新的一天,也用一杯苦艾酒来结束一天的劳累。但只有两杯怎么够,晚饭前也得来上一杯开开胃。”
苦艾酒的流行,侧面反映了葡萄酒的危机,由于当时的欧洲正在经历葡萄根瘤蚜虫灾害,葡萄酒供不应求,价格急剧上升,于是苦艾酒便成了替代品。
另一方面,苦艾酒中的苦味、酒精、以及一些成分会让人兴奋,产生快感,在盛极一时的红磨坊波希米亚饮酒狂欢会上,苦艾酒是男女间调情的物品;有人声称饮了苦艾酒后,能看到嬉戏的绿精灵,于是苦艾酒便有了“绿精灵”(La Fee Verte)的爱称。
对于苦艾酒带来的精神刺激,英国文学家王尔德这样描述:“前列阶段,它喝起来跟别的酒没什么差别;第二阶段,你开始看到一些可怕的东西,但是如果你坚持下来,就会进入第三阶段,你会看到你想要看到的无比奇妙之物。”
神秘的绿色酒液,如同罂粟花,绝美而危险,它让人们忘记了凡尘琐事,解忧消愁,那一杯小小苦艾酒,仿佛可以世间的所有疾病。
艺术家的“精神缪斯”
当然,苦艾酒较忠诚的拥趸还是那些先锋艺术家、作家和诗人,这种高酒精度、具有轻度致幻作用的绿色魔酒,让他们趋之若鹜。
英国诗人Ernest Dowson曾说:“苦艾酒使妓女变得更多情”,不止如此,苦艾酒可以让文学家充满才情,让画家富有想象力,它在印象派,后印象派,超现实主义,现代主义和立体主义中,都占据了不可小视的地位。(推荐阅读:苦艾酒品牌大全,苦艾酒价格)
嗜苦艾酒如命的梵高,投入了“精神缪斯”的怀抱,他的身心都被苦艾酒那幽幽碧绿的颜色所沾染,在那独属于他们的未知的空间中,浓墨重彩的创作出了《向日葵》。
毕加索一生创作了无数和苦艾酒相关的画作: 喝苦艾酒的男女,苦艾酒的酒瓶...在工作室中,一边抽着雪茄,一边喝着苦艾酒,是他创作灵感的重要来源。
而在文人眼中,苦艾酒的魔力已经超过了葡萄酒和鸦片,在王尔德看来,“苦艾酒可能是世界上较富诗意的东西”,在寒冷的冬夜,一杯苦艾酒下肚,你便能感受到大簇大簇的郁金香,挨挨擦擦的抚弄脚背。
在波德莱尔眼中,苦艾酒能用梦幻般的奢华,装饰较肮脏的小屋,她视众生平等,那多情的绿色的眼眸,让人甘愿为之献出灵魂,哪怕坠落无尽深渊。
成也苦艾酒,败也苦艾酒
然而,苦艾酒的盛况没能一直持续下去,伴随着辉煌而来的,是长达一个世纪的禁令,1905年,一宗惨案的发生,让那杯中的碧玉般的液体,成了毒蛇吐出的毒汁。
惨案的始作俑者是一位名叫Lanfray的瑞士农民,他生性好酒,据说在喝了两杯苦艾酒后,借着酒兴要求妻子为自己擦鞋,遭拒后,他枪杀了怀孕的妻子,又杀害了两个年幼的女儿,他本人在自杀未遂后遭逮捕。
此事震惊了社会,很快,取缔苦艾酒的请愿书收集了超过82,000个签名,随后1908年进行的全民公决,瑞士立法正式取缔了苦艾酒。
消息在欧洲迅速传开来,人们开始对苦艾酒产生了恐惧心理,视其为恶魔的化身,是不祥的诅咒,于是1906年起,欧洲各国相继开始抵制苦艾酒,1912年,美国也禁止了苦艾酒。
苦艾酒,真的是来自地狱的撒旦吗?
被禁只是“躺枪”?
其实,苦艾酒被禁,很大程度上是“躺枪”。当人们找到根治葡萄根瘤蚜虫的法子时,发现葡萄酒的地位已经被苦艾酒取代了。为了让葡萄酒重回曾经的黄金时期,酒农们开始抹黑苦艾酒。
而那宗酒后杀人的惨案,无疑成了导火索,虽然事实证明当时Lanfray在喝下苦艾酒前就已经大量饮用了其他烈酒,但庭审还是将罪责全部归结到苦艾酒身上,较终导致此酒被禁,还背上了恶魔的骂名。
那么苦艾酒到底有没有致幻作用?是否饮用后会让人精神错乱?
不少传闻说梵高因为饮用了过量的苦艾酒,才导致神智错乱,割下自己的耳朵,甚至导致了日后自杀。苦艾酒中确实含有一种会让人们产生幻觉的成分-侧柏酮,这一成分与与大麻的致幻成分分子结构是相似的。但后来有人找到了在禁酒令以前生产的苦艾酒来进行检测,发现里面的侧柏酮含量远低于今天欧洲国家对苦艾酒侧柏酮较大含量的规定:25毫克/千克。所以,饮用苦艾酒会致幻,谣言的成分更大。
幸运的是,进入了20世纪末以后,苦艾酒逐渐在各个国家解禁,又重新回到了人们的面前。苦艾酒可以用来调制鸡尾酒,也可单独饮用,成了一种新时尚。
如何有逼格的饮一杯苦艾酒?
在西方,苦艾酒通常被当做餐前酒与开胃酒,比较经典的饮法是在装有苦艾酒的酒杯上放上一个镂空勺子,在勺子上放一颗方糖,之后在其上方滴冰水。这样做会将溶解在酒精中的香味释放出来,草药的芬芳混合着酒的香气。这是一种比较正统的喝法,也被称为法国法。
看过在电影《开膛手杰克》的人,都不会忘了这样一幕:约翰尼·德普将苦艾酒一点一点浇过放在小勺上的糖,之后用火柴点燃方糖,散发着幽绿光泽的酒液上霎时升起一团蓝色火焰,妖冶诡谲,魅惑至极。烧焦溶化的糖滴落酒中,待火灭糖落,便端起一饮而尽。这狂野不羁,带着些宗教般仪式感的饮法,便是的波西米亚式。
而较有创意的饮法,还是出自海明威老爷子,他发明了一款“海明威香槟”(Hemingway Champagne)也被称为“死亡午后”:将苦艾酒倒入香槟杯,加入冰镇香槟直到它完美的呈现牛奶般的乳白色,喝的时候只喝掉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