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长江中游南岸的湖北咸宁,被称作“桂花之乡”。这里栽种桂花、家酿桂花酒的历史早可以追溯到2300多年前。诗人屈原当年被放逐江南,途经咸宁时就曾写下“奠桂酒兮椒浆,沛吾乘兮桂舟”的美妙诗句。
咸宁桂花镇是湖北乃至有名的桂花集中种植区域,这里每年产出的桂花超过20万公斤,糖桂花、桂花酒、桂花米酒、桂花酱、干桂花都是这里的特产,这里因为桂花而远近闻名。
八月桂花香!学做糖桂花和桂花酒,就这么简单
一路上看到路边很多的房屋外竖着牌子,牌子上写着“自家桂花苗木出售”的字样,在这里有些道路和村庄、小店都以桂花命名,可见桂花在这里的重要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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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桂花
我去的时候正赶上桂花盛开的一次花期,时间一般在农历8月中旬,九月上旬,如果雨水充足,半个月后就会迎来第二次花期。
桂花花期也就2到3天,时间一过,桂花经过太阳烘烤就直接变暗边干,香气也就淡了。所以每年,桂花盛开的那几天,这里会进行声势浩大的“打桂花”风俗,家家户户都出动去田地和山里打桂花,在小孩子眼里,这更是像过节一样热闹的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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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3点,农户就得起床准备工具,这是因为打桂花要趁晨间露水没有散尽的时候打,这样花朵才容易从枝干上脱落。
拉扯大布单,手持长竹竿,两个人用竹竿打,两个人负责牵布单。打起桂花来,那些花朵连同树上的枝叶如瀑布倾泻而下。一旁的小女孩则会拍着手大叫“下桂花雨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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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9点,农户会依次把打好经过简单筛选的金灿灿的桂花用竹筐装好拿到路边卖给专门收购桂花的农户,桂花还裹挟着晨间的露水,芳香四溢,沁人心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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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家户户都会做桂花美味
位于桂花镇柏墩村正街上的收购点,门前的桂花堆成一座小山,屋里也堆着小山包一样的桂花。60多岁的冯家桂做了30多年的桂花生意,他是桂花镇大的桂花收购和销售户。
他的儿子摆一张桌子和一台磅秤在门前,附近的农户聚集在这里售卖新鲜打下来的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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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户把装有桂花的蛇皮袋打开,冯家桂用手捞一把出来看一眼成色立马就可报价。今年桂花行情一般,收购价从6.5元到8.5元一斤不等,而往年价格高曾达到12元一斤。
过称之后,农户把桂花从蛇皮袋子里直接倒到地上堆成一堆,桂花的香气瞬间氤氲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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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家桂蹲在地上,抓上一把桂花给我仔细分辨这里桂花的品种,这里桂花分为金桂、银桂、丹桂、小金桂和金银杂交桂四种。
他拈出一朵金黄色,花瓣直径近一厘米的和一朵同样颜色但只有其一半大小的花朵放在沟壑纵横的手掌上,“大的就是金桂,小的就是小金桂”。银桂则呈白黄色,叶片较薄,大小和金桂差不多;金银杂交桂呈橘黄色。
冯家桂转向另一边一个大的竹筐里抓起一把桂花,这把桂花颜色更亮眼,呈现橘红色至朱红色,香味更加浓郁,这就是丹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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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桂、银桂、小金桂和金银杂交桂可以堆放在一起,丹桂得单独放,因为丹桂含有某种微量毒素,不适合食用,一般用作药用和泡澡。”多年的种植和经营经验,冯家桂俨然已经变成一个桂花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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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桂
冯家桂记得几十年前,桂花就是桂花镇家家户户房前屋后的宝贝,打桂花的风俗和方法一直延续至今。打完桂花后,家家户户都会留部分桂花自己食用。
糖桂花、桂花酒、桂花酱是普通家庭妇女都会制作的食物。而用桂花做糕点、用桂花煮稀饭、泡茶都是当地人饮食习惯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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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做的美食更是小孩子好的零嘴。重大节日,当地人还会用新鲜的桂花泡澡。逢年过节,糖桂花和桂花酒更是走亲访友都会带上的礼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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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天和地都好
为什么咸宁桂花镇的桂花都有名?
冯家桂说,“这里桂花产量高、质量好、名声大”。质量好是因为这里的桂花“花瓣厚,香气浓”。每年都有外省从这里买入大量桂花树来种植,但后种植出来的桂花树都没有这里的枝叶茂盛、轮廓分明,叶片晶莹剔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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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家桂指了指天然后又指了指地,“这里的天和地都好,这里有独特的气候和土壤条件”。当地气候湿热,雨水均匀,桂花生长期都有充足的雨水和光照。当地土壤排水良好,肥沃,这都适合桂花树的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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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春季和冬季,当地农户都会给桂花树施肥,用的是当地花生藤蔓和打过油的油菜梗经过发酵后生成的有机肥。桂花树下,不少鸡鸭闲庭信步,他们也为桂花树生产不少有机肥料。
一般农户家里每年要打下200到500斤的桂花,多的则达到一千斤以上。
作为桂花镇大的收销户冯家桂一年要收购20多万斤桂花。繁忙的时候,这里会有20人一起忙活,收购来的桂花堆满6个大的池子进行腌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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腌制之前冯家桂要把桂花用筛子筛选一遍,去除大大小小的枝叶和小虫,只留下黄灿灿的花朵。
花朵放入大的池子里,加入食盐、明矾、柠檬酸腌制半个月后就可以10元每斤的价钱卖给香料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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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镇的桂花卖到桂林、柳州、天津、上海、杭州、安徽各地的香料厂。这些香料厂深加工之后再销售给上的香料公司,做成桂花浸膏、桂花香油等产品。
除此之外,这里的桂花还会卖给当地的酿酒大户。桂花花期后的半个月,冯家桂就要开始制作桂花酒。走进他制作桂花酒的小作坊,酿酒工作还没开始,但里面储存的去年的桂花酒早就散发出迷人的酒香,百米开外都能闻到。
等我迫不及待打开酒坛子的那一刻,凑近猛地吸一口气,整个人都醉了。